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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心家庭教育个人中心???
2008年在苏州举行的海峡两岸家庭教导论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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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年前——我的高考》
紧张过度,总“觉得”患有胃病。
高中毕业的那年,1960年,我19岁。又遇上国家招收飞行员,我第二次报了名。
两年前,1958年,我17岁时初中毕业是第一次报名加入飞行员选拔。因身材瘦弱,体重不够标准,第一轮“初检”就被淘汰。
飞行员,在青年学生心目中,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令人向往的“天之骄子”啊!国家第二次招收飞行员,我又绝不犹豫地第二次报名。
这第二次,在我上中学的安国县城初步检讨过程中,一路顺利过关,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我很高兴,骄傲,信心大增!分歧格的同学就被无情地刷了下来,合格的又到保定复查。
那个时候,保定这个中等城市,在我的心目中,那可是个大城市。此前,我只到过县城,像保定这样的城市,有生以来,我那是第一次去,心里很是激昂。
到保定一检查,我有严重的鼻痘炎,还是被无情地刷了下来。因为飞行员要在高空驾驶飞机,空气稀薄,有鼻痘炎,呼吸不畅通,那确定是不行的。当飞行员的希望彻底幻灭了,于是,我就心无旁骛地全力以赴准备报考大学了。
考大学那年,从备考一开端我的身体就不是太好,老是觉得胃疼。
从1958年1960年,我国遇受天灾人祸,物资匮乏,人们生活非常困难。从1958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在学校吃的上顿下顿都是白薯干,干的是蒸白薯干,稀的是白薯干面粥。吃了这样的饭,我的胃酸许多,总是吐酸水。我的胃本来就不是很好,那样的生活前提又使我的胃病复发,经常胃疼。
我就读的学校距离我家七十里地,身边没人照顾,我孤身一人,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生病自己扛着。除了服药,课后我简直每天得从地处西关的学校,步行到离学校三四里地的县城东关的医院扎针灸,每次都是整个肚子都扎满了针。整个准备考试期间一直没有间断,占用了我不少黄金般名贵的时间。
我心里急得不得了,迫切地希望尽快解除那可恶的病痛。可适得其反,我越是着急,就感到越是疼痛,无可奈何。
医生说,实在我并没有多么严重的胃病,主要是神经性的胃疼,是心理适度紧张而发生的不良反映。温习越是紧张,就越怕生病。我们准备考试的时候,那可是“一刻值千金“啊!你越怕生病,就会真的“认为”有病。?
等高考停止了,我的胃也不疼了。不治自愈。看来,我得的不是胃病,而是“心病”。
母亲希望我“最好考不上”
?
孩子要考大学,同学们的家长都希望本人的孩子能金榜题名,如愿以尝地考上大学。尤其是对于我们农村的考生来说,考上大学,意义不凡。
要是能考上了大学,就如鲤鱼跳龙门,能够离开乡村,就有了出头之日。不仅会彻底转变个人的人生轨迹,甚至能改变整个家庭的生存状态,有了个美妙的前景。
准备考大学,时间可贵,一刻千金。学校离家很远,我不能回家当面跟母亲商量毕竟是考大学,还是找工作就业的问题。回一趟家往返得两三天的时间。我只好通过写信跟母亲商量。母亲的意见是让我找个工作,先养家糊口,别再考大学了。
初中毕业那年,是报考中专、技校,仍是报考普通高中,也费了一番周折。是我初中的班主任平文耀老师亲身给我母亲写信,说我作业学得很不错,有发展前程,希望让我报考一般高中。我知道,不让我报考大学,这是母亲无奈的选择,家里只有母亲这一个劳力,太贫困了。我一点儿也不抱怨母亲,我懂得母亲的无奈。
可我上的是普通高中,不是中专和中技学校,没有专业技巧、技巧,不可能找到什么工作。我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考大学。
从我个人的思想上说,我还是想上大学。我的文科基本不错,可以说在班里很突出。我年龄在班里也还是最小的,我能持续读书学习。当时,我妹妹在上高中,我弟弟15岁就到保定化纤厂当了学徒工,是电工,也没有什么收入。我母亲也是五十岁的人了。面对家庭的状况,我心里很矛盾,纠结。
最后,经过屡次磋商,母亲终究赞成让我试一试。据说,师范院校学生伙食费又是国家包下来,于是,第一志愿我报的是北京师范大学,第二志愿是北京广播学院,第三志愿是天津师范学院。
我的第一志愿为什么要报考北京师范大学呢?说来,这个选择也不完全是自愿的。
因为我上高中期间,上的是文科班,语文课大大增强,学习的语文知识多,作文也作得多,我又特别喜欢语文课。因此,我的语文学习得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鹤立鸡群,常常受到老师的表彰,老师还常常把我作文当成范文在班里给同学们朗读。也正是因此,我更加喜欢语文,甚至把上语文课当成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在填写报考志愿的时候,最初,我原来是想报考北京大学的新闻系,希望将来当个记者。可就在这个时候,学校领导找我谈话,说我的四姨夫出了点儿问题,他是电工,是工作事故。说固然不是直系亲属,既不是刑事犯罪,也不是政治性的问题。要是在今天,对高考生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但在那个年月,报考北京大学的新闻系可能会受到影响,主管学生高考工作的王副校长找我谈话,提议我不要报考北京大学。
另外,我也斟酌到,我家生活困难,恐怕考北京大学交不起学费;北京师范大学是师范院校,那时候学生免缴学费,吃饭也不收费,那就会大大减轻我母亲的累赘。于是,不得已我这才改报了北京师范大学的教育系。
母亲虽然批准让我试一试,但母亲却不像其余同窗的家长那样,希望孩子能被录取。母亲希望我“最好是考不上”。
岂非母亲不希望她的儿子将来有个好的前途,更有出息?不是的。是家里太困难了。我要是考上大学了,家里就我母亲一个妇女劳动力,着实是供应不起。我母亲这样想,并非宁愿,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因为真实没有别的方法。
我一点儿也没有埋怨母亲,我很理解母亲的苦衷,那完全是无可奈何。
在过度紧张中“闯关”?
征得母亲的同意,我便加紧复习,一心要考上第一流的高等学校。我拼命了,那就是要孤注一掷!老师加劲了,我们也更为上劲。天天紧张的不行,吃睡不宁,思维上的压力很大。这压力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自己加压。
在准备考试的日子里,心里特别的压抑,总觉得天都变低了,变暗了,即或是艳阳天也觉得灰蒙蒙的,仿佛压的呼吸也有些困难了。有时希望这难受的日子快点儿过去,尽快解除身上的桎梏;有时又想,时间别过得太快,要是准备不好,急忙上阵,会败下阵来的。心里矛盾得很。考试日期越是邻近,心里就越紧张,如临大敌,如上沙场!
考试的日子终于来到了。我们学校就是一个考点。文科考四门课:政治、语文、历史和外语。
先考语文,我很有掌握,语文知识没问题。我一看作文标题,乐了,这个题目好做。历史、外语考题也不难。政治也倒没觉得难,但总想好好地施展,希望答复得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惟恐答不完,要是让老师给把试卷抄了去,可就半途而废了。
心里越着急就越紧张。在语文考试中,忽然我的手发抖了起来,写字都艰苦,脑门子上呼呼地直冒汗。事先我准备了一条干毛巾,就是用来擦汗的,还真的派上用场了。手里的笔,也拿不住了,根本写不了字了。这把我可急坏了。这可怎么办?一个劲地擦汗,不停地甩手。还好,经过情感调整,终于能写字了,顺利地完成了考试。
荣获保定地域高考“作文状元”?
出了考场,轻微有了一点儿轻松感,突然又紧张了起来。考试成果会怎么样?心里没有底。我的答卷,自我感到还不错。这北京师范大学可是全国招生,有可能是“千里挑一”或“万里挑一”。你答得好,山外有山,很可能还有比你答卷更好的。我的心一直在半空中悬着。
耐心地等了一个月,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我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学校——北京师范大学。我的考试成绩相当好,在班里首屈一指的。就是报考北京大学新闻系,分数也绰绰有余。
特别是我的作文成绩,居然到达97分!在我所在的保定专区十二个县的所有考生中,名列第一!当年,我上的是“跃进高中”试验班,两年制,跟三年制高中毕业生同场比赛,我的作文考试分数超过了保定全专区十二个县三年制高中所有考生。用今天的话说,我就是保定专区高考作文“状元”!
那年的作文题目是《在劳动中锤炼了我》。由于家里没有壮劳力,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参加农业劳动。我上中学时,学校进行”勤工俭学“,经常参加工农业劳动,春种、麦收、秋收、挖水库、运砖、拉矿石、”除四害“等,劳动实际非常丰盛,对劳动有亲身休会。记得我的作文的主题鲜明,语言简洁,层次清楚,逻辑性强,很有说服力。事过五十多年,至今我都记得我的文章的段落和梗概。
我作文取得的考分和保定地区第一名的特大好消息,是我们学校当时负责升学考试工作的王副校长亲自告诉我的,并在全校学生聚会上表扬了我,说我为学校争了光,给同学们建立了模范。
1968年我结婚以后,曾把我的这”辉煌的一页“告知了原配夫人周玲。我怕她不相信,特地对她说,我可不是吹牛,这是真的。他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假话。夫人得知,也为我高兴。
1985年我们家从地处原宣武区的附中宿舍搬到师大院内的教工22楼以后,有一天,我中学的一个同班同学叫钟志诚,到我家做客,他也亲口对夫人说,小赵在我们班年龄最小,可学习非常棒,高考作文在保定专区是第一名,在我们中学知名度很高啊。当时,我们班是“跃进班”,两年制,小赵的作文成绩超过了整个保定地区十二个县所有三年制高中毕业生。他的话,进一步印证了我说给夫人的话。
1985年,我中学毕业已有二十五年之久,我为什么记得”钟志城“这个同学呢?因为他的人生阅历很特殊,遭遇很可怜,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入的印象。我年轻时,在”极左“路线下,”惟成分论“很严重,他的家庭出身不好,我们班所有同学都考上了大学,就他一个人没有考上。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学习不好,而是因为他的家庭出身不好而落榜,他成了“极左”政治路线的牺牲品。很惋惜,让人感到十分的惋惜。
母亲喜极而泣又发愁学费?
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在放假以后,在蠡县家里收到的。在我们家来说,甚至在全村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我非常兴奋,我的爷爷、奶奶很高兴,乐得合不上嘴,逢人便夸他们的大孙子有出息。
特殊是我爷爷,他分外地愉快,从前爷爷时常夸我,说我的前额长得很宽,聪慧,仁义,厚道,稳重,懂事,将来是个“文官”,能做大事。说我弟弟,身体好,胆子大,正直,勇敢,仗义,“路遇不平拔刀相助”,预测弟弟未来是个“武官”。果不出爷爷所料,1960年我考上了大学,1961年弟弟来北京当兵。
母亲天然也很高兴,但她还是偷偷地一个劲地抹眼泪。
母亲哭,有两个原因:
一是高兴,喜极而泣。她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她没白辛苦地供给我上学,有了回报,给她争了光;
二是发愁,学费没有着落。上大学要交学费,学制五年,要交多少学费啊?妹妹弟弟年纪还小,家里只有母亲这一个劳动力挣工分。学费哪里来呢?
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北京的大学是很不轻易的。我们整个村庄上千户人家,也没有几个考上大学的,到北京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也只有我一个。村里的人们都议论纷纷,说:
“瞧人家忠心那孩子,多有长进呀!人家家里那么穷,家里连个整劳动力也没有,就他娘那么一女人,硬是把孩子造就成了大学生,真是造化!”
也有人说:
“我早就看出来了,忠心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从小就特别仁义,规矩,懂事,长大了,保障会有出息!我没看错吧?”
我考上北京师范大学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全村,人们都非常羡慕,乡亲们到家里来祝贺的源源不断,就像过年过节那样热烈。
挥泪离别爷爷、奶奶和母亲?进京读书
1960年8月31日,我要到北京师范大学报到的那一天,是我们的街坊、我弟弟的一个同龄的好朋友,骑自行车送我到我们村往北十几里的大百尺汽车站上长途汽车。
年青人会说,你第一次出远门去北京,家长也没人护送,不大理解。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一个孩子考上大学来一群家人护送,基本就没有家人“护送”这一说。考上大学,都是成年人了,还要家人“护送”?我怕丢人现眼。另外,家里人也没钱陪我来北京。只管乘坐长途汽车,保定到北京火车,票钱总共也只需三块钱多一点儿。
我的行李很简略,没有行李箱,母亲新做的一条棉被,用家里的一个破旧的棉线毯子包着,一个网兜,装着我的一些单衣和生活日用品。肩上背一条棉被,手里提溜一个网兜,那个样子,跟现在进城打工的民工的形象没有什么两样。我乘汽车到保定,然后换乘火车到北京。
那时候,我弟弟已经到保定纤维厂当了一名学徒工,没在家。我妹妹长年住在我姥姥家。所以,他们都没有给我送行。我要分开家去北京读书了,我不让年迈的爷爷、奶奶和母亲送,我怕他们依依不舍,会掉眼泪的,我不愿意让他们伤心。
母亲和我的爷爷、奶奶不听我的奉劝、阻挡,还是保持送我到了村头。爷爷腿脚不大便利,拄着拐杖,一路蹒跚;奶奶也老了,又是小脚,一路磕磕绊绊;他们和母亲送到了我们村东北角的大路口。
在临分离时,奶奶和母亲一再吩咐我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牵挂、费心。我分明看到奶奶和母亲都流下了眼泪。
见此情景,我的眼泪也快要流下来。为了不让白叟看到我落泪更伤心,我赶快坐上了弟弟朋友的自行车,急匆忙忙地而又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我养我我的家乡。
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出去很远了,我回首还看到爷爷、奶奶和母亲在村边久久站里的身影。到这时候,我不禁也潸然泪下。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远离故乡,到一个素来没有去过的大城市去求学。
我这一去北京,就不能像上中小学那样经常回家探访他们。我妹妹、弟弟都不在家,家里就剩下八十岁的爷爷、奶奶和五十多岁的母亲三个孤零零的老人,身边没有了我们几个孩子,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欢喜了。他们只能靠天天数着日子想念我们,眼巴巴地希望着我们放假回家团圆了。
我从家里出来,先到了保定,投靠我表姐那里。我大姨妈也在他们那里。我在他们家住了一夜,9月1日乘火车到北京。
那时候物价很廉价,从大百尺到保定长途汽车才几毛钱,从保定坐火车到北京才两元六毛钱。就是这几元钱,也是七拼八凑到的。那天到永定门火车站的时候,夜幕来临,天已经黑了。
我有生以来出这么远的门,没有到过北京,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就连东西南北也搞不清晰。录取告诉书上说报到时在火车站有人接,可我心里很紧张,万一要是没有人接,那该怎么办?那我可就抓瞎了,我心里没底,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随着下车的人群出了火车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伸,早早地就着脖子四下张望,我突然惊喜地看到了高高飘荡的北京师范大学的校旗。我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塌实了,确切有人接,这我就不怕什么了。我受到了老同学的热忱招待,跟许多新同学一起登上了学校的班车。
坐在车上,我心情放松了,这才有心思观看一下北京的夜景。校车进入城里,北京城已经是华灯初上,六合彩资料,马路两旁,到处是灯火光辉,使人眼花纷乱,甚至有点儿头晕目眩。我的两只眼东张西望,都不够使的了。这就是全国人民昼夜向往的首都北京!
校车很快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广场,随车的老同学告诉我们这些新生说,这就是天安门广场,那边就是天安门城楼。这就是毛主席每年校阅游行队伍的处所,壮观得很。
满大街高高的修建物上还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那是文化大革命之前。哦,北京就是这个样子,几乎美极了,好像到了世间天堂了!
《神童诗》中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从今以后,我将在这样的繁荣大城市生活、读书学习。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砰砰地直跳。